包总监没有说话，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刀哥。
刀哥立即会意，走上前，将地上那男人翻了个面，然后死死踩住他的脚底板。
包总监原本想把手机递给身边的手下，但目光一瞥，忽然看到了旁边站着的赵爽，于是冲他招了招手。
赵爽一脸懵逼，指了指自己，不明所以地上前两步。
他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。
毕竟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游戏。
哪怕面前站着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，也只是一堆数据构成的npc。
人死不能复活，但玩家可以。
难不成他还能顺着网线追到现实世界来砍自己不成？！
包总监把手机塞进赵爽手里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：
“把镜头对准地上的那边，让他妈好好看看。”
“不还钱是什么下场！”
赵爽想了一下，选择照做。
摆正手机，调整角度，好让视频那边男的母亲可以更加清淅地看见她儿子的惨状。
包总监瞥了一眼角度，觉得刚刚合适。
随即，手起刀落。
一刀下去，把那男的小趾给砍了下来。
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
原本已经被打得昏迷过去的哥们，在剧痛的刺激下瞬间惊醒，疼得吱哇乱叫。
“往哪儿照呢！”
包总监瞪着因震惊而发愣的赵爽，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手机，将镜头对准地上那只血肉模糊的脚，好让镜头那边的母亲更清楚的看到她儿子的惨状。
“啊！王八蛋！”
“你有种杀了我！”
那男人红着眼睛，用尽全身力气朝包总监吼道。
脚上载来的剧痛非但没有令他屈服，反而让他更加清醒。
“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！”
“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？”
“我给，我给还不行吗？”
“你们说要多少，我就是卖房卖地，也一定给你们凑齐！”
电话那头，女人一个劲地痛哭哀求，模样凄惨。
“一口价，三十万！”
“少一分钱，我就再剁他一根脚趾，脚趾剁完了就割耳朵！”
包总监话音刚落，那男人用尽所有力气，扯着嗓子对电话那边喊道：
“别……千万别打钱过来！”
可惜，包总监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电话那边的母亲，估计只听到了“别”和“千万”几个字。
直播间水友见此一幕，忍不住感慨。
【我靠……这也太残忍了吧……】
【这npc真就一点废话都不带讲的，上来就砍啊！】
【这才是真实的反派啊，比电影里演的狠多了，砍个人还磨磨唧唧讲半天道理。】
【虽然是这样不错，但看着还是好难受，那哥们也真是条硬汉子，都这样了，还不让打钱过来。】
包总监挥了挥手。
刀哥便拽着那人的两条骼膊，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，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。
一屋的血腥。
赵爽怔在原地，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，只觉得心惊胆战！
但更多的，还是不解。
为什么这帮家伙只砍脚趾？
看电影里演的，不都是应该从手指开始砍吗？
砍完了脚趾，也跳过了手指。
难道手指比脚趾更金贵？
还有，刚才那哥们儿为啥那么倔呢？
低头服个软，让家里给他打三十万不就得了。
三十万虽然多，但总没有性命重要吧？
刀哥把那浑身是血的小伙拖走后，整个房间显得空旷许多。
包总监擦了擦手上的血，目光落在赵爽身上，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：
“你看到了，不听话，就是这个下场。”
“刚才那个家伙，我买他花了三十五万。”
“看他是家里独苗的份上，我大发善心，给他打了点折扣，只跟他家要三十万。”
“只要不让我亏太多，我还是能接受的。”
“可惜啊，不识好人心，不管怎么说都不肯配合。”
“我呢，也没办法，只好先收点利息了。”
“钱一天没到帐，我就砍他一根指头，直到钱全部到帐为止。”
“你也不想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吧？”
赵爽咧了咧嘴，强颜欢笑：
“包哥，我是俊杰，识时务的，规矩我都懂。”
“欠债还钱嘛，天经地义！”
“再说，昨天我不是已经给俺家里打过电话了吗？”
“俺爹说了，今天指定能凑齐。”
包总监有些古怪地看着赵爽。
让家里打钱的“猪仔”不是没有，但像赵爽这么痛快，甚至还有点积极的，他是头一回见。
当真世界之大，无奇不有。
不过，他很满意赵爽的态度的，所以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凶巴巴的了，甚至都没计较他刚才拦住自己抽鞭子的事。
“呵，你小子倒是个明白事理的。”
“最好祈祷你爸妈能说到做到，别跟我耍什么心眼子。”
赵爽小鸡啄米般点头：
“明白明白，肯定不耍心眼。”
“包哥，俺有一事不明。”
包总监抬眼看向他：
“什么事？”
赵爽摩挲着下巴，一脸认真地问：
“为啥刚才那哥们儿赎金只要三十万，我就要交四十万啊？”
他不觉得自己比地上那哥们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。
凭什么自己要多交十万？
包总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随口敷衍道：
“他不听话，所以买他的时候，老板给打了折。”
他自然不可能跟一头待宰的猪仔讲实话。
所有被骗进园区的“猪仔”，在进来前，他们的底细便都被摸得一清二楚。
例如家里有几口人，家庭关系怎么样，经济条件如何，有没有有钱的亲戚朋友，甚至连健康状态都被调查得明明白白！
根据这些综合情况的不同，相应的“赎金”价格自然也不同。
少的三五八万，多的上百万，甚至千万都不是没有可能。
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炎国富家女事件。
好赌的姑姑因赌债把亲侄女骗去了缅北，最后据说家里花了七千万，通过各种关系渠道才把人给救了出来。
人是从园区水牢被捞出来的，出来的时候皮肉下面都生出蛆虫了。
直播间的水友见赵爽询问赎金，一个个又活跃起来。
【哈哈哈，主播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，还带讨价还价！】
【包总监：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骗，所以多骗你十万。】
【主播别信！这包总监一看就是那种奸诈面相，嘴里肯定没一句实话！】
【建议爽子刨根问底，给他两个大逼兜，让他说实话。】
赵爽瞄了一眼弹幕，没发现打赏礼物，便懒得理会这群拱火的乐子人。
这时。
包总监从桌上拿起一本通讯录，翻开，上面赫然是赵爽的通讯录。
里面记着的都是亲戚朋友、客户同事的电话号码。
包总监语气中透着威胁，开口道：
“你打，还是我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