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小时前。
闻仁稷在老爹的茶馆里,如坐针毯地待了大半天,越想,心里越觉得不放心。
虽然上午老爹把那个男人的照片拿出来时,闻仁稷信誓旦旦地说,有金牙在馆子里,那帮弟兄就是有了主心骨,就不会散。
可是,不知道为什么,闻仁稷坐在桌边,眼皮不停地跳,心绪不宁的。
总觉得,有大事要发生。
旁边的老爹,垂着眼皮,斜睨他一眼,笑着摇头,什么也没说,只淡定地品茶。
闻仁稷先前已经夸下海口了,这时候便没办法拉下脸去,没办法再开口说自己又改主意了,想再回去看看。
手上没有了那只打火机,越发觉得心虚,总觉得空落落的。
他只能把新手机捏在指尖,不停地开屏熄屏,想要看看,金牙光头花仔他们,什么时候,会给他发消息过来。
然而,从上午等到中午,又从中午等到下午,闻仁稷连一条消息也没有等到。
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的那帮兄弟,没一个人来问问他的安危,也没一个人,来报平安。
嗞嗞。
手机震动声响起。
闻仁稷满心以为是川菜馆那边有消息了,激动地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,手机都没能握稳,直接滑至地上。
拧着眉头,他重新站起身,这才看到,老爹正拿着手机,眯缝着眼睛,在快速回消息。
原来不是自己的消息。
闻仁稷在心里叹息一声,但他转而一想,反正都已经站起来了,不如干脆把心里话挑明了,省得一直在这里提心吊胆。
就在他下定决心的同时,旁边的老爹也回完消息,将手机往桌面一扣,两人齐声开口——
“阿闻呐。”
“老爹!”
停顿片刻,闻仁稷道:“老爹,有什么吩咐,您尽管说。”
老者掀起眼皮,瞥一眼自己的义子,最终摆摆手,
“你先回川菜馆去看看吧,否则,怕是没办法安心,我这边的任务,等你回来了,再好好聊。”
闻仁稷没怎么尤豫,连声应是,很快从茶馆里退出来,快马加鞭地往川菜馆赶去。
到了川菜馆门前,看到面前景象,闻仁稷傻眼了——
就见整个饭店正门和后门都紧锁着,上面挂着醒目的“停止营业”几个字,窗户也紧闭着。
掏出钥匙,把后门打开,闻仁稷迈步走进去,却见整个饭店里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
这是遇上什么事了?
能需要整个饭店的人倾巢出动的,必定是天大的事了。
难道说,金牙也没能把兄弟们稳住?
闻仁稷的一颗心沉入谷底,他步履摇晃地走入后厨,终于在角落里,看到个新来不久的打荷小兄弟,正在倒水。
闻仁稷上前一步,叫住他。
那小兄弟看到闻仁稷,吓得整个人愣在原地,咚的一声,将手中的水桶丢掉,污水洒了一地。
他苍白着脸,指着闻仁稷,颤巍巍喊:“闻闻闻闻、闻哥!你、你你你、你没死?!”
闻仁稷冷着脸,
“谁说我死了?
“金牙光头他们人呢?不会以为我死了,冲出去要给我报仇吧?”
听到闻仁稷这么说,对面的脸色,变得越发苍白了,支支吾吾半天,讲不出话来。
闻仁稷抽出手边菜刀,“咣”一声剁进桌面,喝道:“有话直说,别他妈支支吾吾的!”
那打荷的小兄弟吓得扑通一声,跪下来,哭着说:
“金牙哥、光头哥、花仔哥、经理、大狗、二狗、三狗、……他们所有人,全部,都叛变了!
“这馆子,现在,改名换姓了!”
闻仁稷闻言,脑袋里嗡的一声,只觉得眼前一黑,整个人险些朝前栽倒下去。
“改、名、换、姓?”
他咬牙切齿地,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。
呵。
他可太天真了。
竟然单纯地以为,有金牙这个拧绳哥在,那帮兄弟就不会散。
是,那帮兄弟,确实被拧在了一起,确实没有散。
可是,他们td被直接打包一起送出去了啊!
……
……
盼君归酒店。
888号房。
姬奇看着自己床上,仰面躺着的那一副雪白的身体,懵了。
不是……
又来?
刚才不是都解释清楚了,误会解开,大家不是应该各回各房了吗?
这个带颜色的环节,是过不去了吗?
这位太太,就这么执着于,给自己口中那位“大哥”,编织绿帽?
姬奇深吸一口气,又把灼热的气息,缓缓地吐出来。
“别闹了。”
姬奇没有碰她,从床上走下来,将她脱在地上的衣物捡起来,送到女人面前去,
“这种服务,我不需要。”
艾金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,她从床上坐起来,手指无措地摆弄着草叶编织的裙摆,低声说,
“我以为……你会喜欢这些……”
姬奇失笑摇头。
他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吧,怎么就知道他的喜好了?
而且这种奇怪的“异域风情”,他也不喜欢啊。
“小金,我想,你可能误会了,”姬奇认真说,“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。”
不管这位太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感情史和奇怪癖好,姬奇都尊重,但他不打算做她普雷的一环。
“昨天晚上的事,我说了,是因为任务的缘故,跟我个人的喜好,没有任何关系。
“至于今天晚上的事,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,你当什么也没做,把衣服穿好。”
说着,姬奇将手中还带着些温热的衣物,朝艾金面前送了送。
艾金瞥一眼自己的衣服,没接,只是抬头看向姬奇,问:
姬奇:……
女人,你的小脑瓜里,整天都装着什么啊?
“我是让你把衣服穿好,从我房间离开。”
艾金思忖片刻,又问:“不在你房间的话,更好,去我房间吧,我在顶层,等你好久——”
“——不是!”姬奇抬手,打断对方的话,“不在这里,不在顶层,不在你家,不管在任何地方,我们都不可能象你想的那样,去做爱做的事,明白吗?”
艾金不说话了,只是眨了眨圆圆的双眼,默默地看着姬奇,红润的小嘴,慢慢地嘟起来,
“你明明很喜欢……”
“我们才刚认识多久?你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?”姬奇觉得对方的话简直莫明其妙,“好了,赶紧把衣服穿——”
姬奇话讲到一半,女人从床上弹起来,一把将姬奇手中的制服抢下来。
姬奇以为自己的话终于讲清楚了,松一口气,刚要将递衣服的手收回去,却被对面,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女人纤细的手指,紧紧握住姬奇紧实壮硕的小臂,拉着他的手掌,往自己胸口按,
“你以前,不是最喜欢这样?每一晚,都要摸着,才能入睡,不是吗?”
姬奇:?
他不是,他没有,别瞎说。